
1944年6月6日凌晨在线配资炒股公司,星星在夜空中,闪烁着银色的微光,800架飞机组成长长的纵队,载着1.3万名美国伞兵奔赴战场。
飞机降低高度向南方飞去,掠过墨黑的英吉利海峡,缓慢爬升,在根西岛与奥尔德尼岛之间急转向东。
月光照耀着寂静的科唐坦半岛,这里素以养牛闻名,但是与德国人的关系十分紧张,在引擎的轰鸣声中,伞兵指导员喝令士兵准备跳伞。
一阵咔嗒声过后,机舱内十六七名伞兵,都纷纷把降落伞扣到了头顶的拉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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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备跳伞的伞兵 图片来自网络
凌晨1点刚过,飞机舱门缓缓打开,一名上尉迎着气流站在门口向下望去,白色的波涛拍打着海岸。
一会,红灯开始闪烁,提醒士兵们距抵达跳伞区域仅剩4分钟,其中,3个椭圆形区域是率先抵达的第101空降师的跳伞区,另外3个,是紧随其后的第82空降师的跳伞区。
灰色的云堤正悄无声息地逼近,由于云层很厚,飞行员几乎看不清飞机的翼尖,一架架飞机,乃至全部机群很快就被这道云堤吞没了。
为避免撞机,C-47达科塔运输机时而攀升、时而俯冲,整个编队的队形很快就乱了,一片片黑魆魆的土地偶尔显现出来,但霎时,就会隐没在夜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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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曼底伞降 图片来自网络
据一名目击者说,德军的防空炮弹就像“无数个点亮了的网球一样”刺入云层,驾驶舱仿佛被敌军的探照灯光束和照明弹发出的灼热光线淹没,耀眼的强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。
尽管有命令,禁止飞机为躲避炮火急转方向,一些初出茅庐的飞行员仍然不顾一切,左躲右闪。
高射炮在夜空中发出阵阵闪光,曳光弹穿插其间,散发出“滚滚浓烟,烟厚得简直可以在上面行走”,一名伞兵在报告中写道。
一架飞机的机身被炮弹撕开了一个2英尺宽的口子,机身冒出阵阵浓烟,3名美国士兵当场阵亡,机舱内的地板上污物横流,滑得难以行走,其他十几个人摔得东倒西歪,没有跳伞就返回了英国。
虽然东侧的云堤较为稀薄,但机组成员仍然不知所措,误把法国的一个村庄当成了另外一个。
1个小时前,第一批探路者已经在附近着陆,但其中有些人没有找到跳伞区。
按照约定,他们本应使用7盏信号灯围出的一片T字形跳伞区,并通过电子发射机,通知其他伞兵在跳伞区内降落,但是,一些探路者着陆后,发现附近有大批敌军出没。
尽管情况混乱,机舱内绿色的跳伞指示灯还是陆续开始闪烁,可是有些飞机的亮灯时间过早或过晚,导致很多伞兵落入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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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到地面的伞兵 图片来自网络
还有一些飞机上,成捆的货物卡在机舱门口,伞兵们不得不排队等候,等险情排除后,飞机已经超出跳伞区2英里甚至更远的距离。
还有的飞机,未能降低到500英尺的指定跳伞高度,或者未能将速度减缓到每小时110英里,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,一些降落伞被撕裂,伞兵携带的口粮、手榴弹、内衣和咕咕低鸣的信鸽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散落。
一顶降落伞,不知怎么挂到了一架飞机的垂直稳定翼上,拼命挣扎的伞兵,很快就被夜色吞没,在降落伞余烬未熄的碎片间,另一名伞兵奋力向东冲了过去。
一些伞兵在着陆前未能成功打开降落伞,坠地时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“从卡车后面掉落的西瓜”,一名伞兵回忆道。
“我一直抱紧自己的膝盖,尽可能地缩小身体体积,以免成为袭击目标”,第507伞兵团的一名伞兵写道,“然后拉动操纵带,以便尽快逃离身旁的大火。”
一架C-47达科塔运输机的腹部,被炮火击中后,火舌迅速喷进机舱,士兵们慌不择路,疯狂向舱门冲去。飞机的左翼突然擦地,导致引擎熄火,机身撞毁,虽然大多数伞兵得以幸存,机组成员却无一生还。
在圣科姆迪蒙附近,一栋大楼被炮弹击中起火,火光照耀下,一名营长、一名副营长和一名连长尚未踏上法国土地,就在德国守军密集的火力下阵亡。此外,还有3名连长被俘。
第101空降师即将开展的“奥尔巴尼行动”,目标是夺取从犹他海滩到科唐坦半岛的4条增强堤道,每条堤道间相距约1英里。
美国的战争策划者们得知,为了将登陆军阻隔在海岸线以外,德国工兵向海沙丘后的沼泽地灌注了2至4英尺深的海水,并且,用卵石和树枝堵塞了8条溪流。
然而,盟军并不知道,敌军蓄积洪水是为了更大的野心,一些可以追溯到拿破仑时代的运河、水坝及科唐坦半岛东南部的水闸,排干了杜沃河与梅德列河的河水,致使该流域变成了当地著名的奶牛牧场。
从1942年初开始,德国占领军关闭了部分防洪闸,打开了另外一些水闸,汹涌的潮汐形成了一个长10英里、深10英尺的碱水湖。
由于当地芦苇和杂草丛生,盟军侦察机拍摄的100多万张航空照片,没能显示出泛滥的洪水,对于这一点,没有人比从半空跳下的伞兵更惊讶。
在抵达法国沿岸前,他们已经在机舱内脱掉了救生衣,由于背负着沉重的装备,所以,无论他们怎样挣扎,最终都葬身于这片略带咸味的碱水湖。
凌晨4点,当数以千计迷失方向或散落四处的伞兵,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前行时,52架滑翔机“就像一群乌鸦般”呼啸而至,其中大都是50英尺长的韦科滑翔机,机身单薄得“可以用一支箭将其射穿”。
这批滑翔机均未安装机头盖帽,虽然盟军早在2月就已经订购,但至今仍未运抵,很多飞行员则都从未在夜间飞行过,当滑翔机离开牵引机,向地面滑行时,他们什么都看不清,只能凭感觉寻找陆地。
与此同时,无数子弹穿透了机身单薄的外壳,那声音就像“打字机键敲打在松软的纸张上一样”,一名飞行员回忆道。
一些士兵找到了位于布洛斯维尔的着陆区,而另外一些,却在着陆时碰到了石墙、树干、睡梦中的家畜及大片危险的木桩,这些木桩是为防止滑翔机着陆特地埋设的,人称“隆美尔的芦笋”。
在一次坠机事故中,第101空降师外科手术队的8名成员全部负伤,一架机鼻上印有巨大“1”字的韦科滑翔机,跌落山坡,在潮湿的草地上滚过800英尺后,撞向一棵坚硬的枫树,导致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双腿骨折。
在货舱内,第101空降师副师长唐·F.普拉特准将,由于颈部折断而气绝身亡,死里逃生的人们踢破滑翔机的外壳,像蜜蜂从蜂巢中钻出来一样,随后,他们开始搜集散落在诺曼底的小型推土机、反坦克炮和医疗设备。
当天清晨,第101空降师的6 000多名伞兵中,只有不到1 000人在袭击目标附近降落,还有约1500名伞兵,飘到了着陆区8平方英里以外,其中大部分被俘或遇难,只有少数人靠法国农民,从电话簿上撕下的地图,安全抵达指定区域。
而一半以上补给物资,由于掉入河边草原的水底无法使用,大量无线电设备和迫击炮被毁,12门75毫米口径驮载榴弹炮中,有11门被淹。
一名中士向谷仓里望去,只见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稻草上,身上裹着血迹斑斑的降落伞,黢黑的脸上缠着满是血渍的绷带。
即便如此,这些士兵仍然一边高歌,一边集合起来继续前行。一名军官敲响了农户的家门问路,并用字正腔圆的法语宣布:“盟军已经抵达。”立刻,有人在二楼应声道:“太好了。”
第101空降师师长泰勒少将拔出手枪,另一只手拿着一按就出声的金属玩具,一瘸一拐地在黑暗中摸索,搜寻迷失方向的伞兵。
当一个法国农夫拿出一把老式步枪请泰勒替他“干掉一个德国鬼子”时,泰勒婉言谢绝。晨光熹微,他可以隐约看到圣玛丽迪蒙一座11世纪的教堂,高耸入云的石塔上,矗立着一尊张牙舞爪的滴水兽雕塑。
当伞兵和德军在钟楼内及忏悔室旁交火之际,泰勒向东侧的普皮维尔派出小股军队,赶跑了那里的守军,夺取了通向犹他海滩堤道最南端的通道。
在此地以北3英里外,第502伞兵团第3营也占领了北侧的两条堤道,在诺曼底着陆5小时后,伞兵们已在沙垄上排成一队,等待U编队从海面上现身,而在他们的下方,沙丘的后面就是洪水泛滥的沼泽。
在诺曼底圣梅尔埃格利斯镇,早在1940年6月,第一批德军部队在骑着马的军官带领下,来到了这里,尽管德军没有继续挺进英格兰,但作为诺曼底的占领者,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。
在当地,不仅时间要以柏林时间为准,而且,为确保“优等民族”能享受到足够的黄油和奶油,德军还向诺曼底居民发放定量供应卡。
据传,镇市政厅旁边的喷泉能治愈百病,因此,经常有人前来朝圣,当地的教堂历史悠久,不仅装有哥特式的对窗,栏杆上还雕刻有四叶草花纹。
德军入侵4年后,每逢赶集的日子,在教堂对面的栗子树和菩提树下,仍然有农夫出售羊毛和谷物。
一小队由奥地利高射炮兵组成的守军就驻扎在附近,他们驾驶的卡车以木材为燃料。司令官已经上了年纪,据说,他曾经是维也纳一家报纸的音乐评论家,但现在,他最喜欢做的事情,就是一醉方休。
对于即将到来的盟军,德国人越来越不安,当年春天,德军就开始紧张地埋设“隆美尔的芦笋”,并对收听BBC电台的人们处以重罚,其慌乱程度,可窥一斑。
而对第82空降师来说,再没有哪个袭击目标,比圣梅尔埃格利斯镇更重要,因为这里不仅是各条道路的交会点,而且连接北部瑟堡和南部卡朗唐的电缆干线也经过此地。
如果不能拿下该镇,第82空降师“对梅德列河及其以西地区的进攻行动几乎毫无胜算”,一份军事研究报告称,因此,盟军在5月底,突然改变了第82空降师的着陆地点,计划将这座沉寂的、仅有1 000名居民的中世纪要塞团团包围。
悲哀的是,第82师空降师的波士顿空降行动比“奥尔巴尼行动”的情况更混乱。
伞兵的着陆地点远远偏离了指定区域,有的向北偏离了15英里,有的向南偏离了25英里,还有人由于过于偏东或偏西,在坠入大西洋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而滑翔机紧随其后,但其中只有不到一半,在着陆区方圆1英里的范围内降落,很多滑翔机遭到重创,反坦克炮和其他重型装备也损失惨重。
詹姆斯·加文准将曾经担心,这场战役将成为另一场小大角河战役。6月6日凌晨,在落入一座苹果园后,他手持M-1步枪,集结散落四处的士兵,向拉菲和谢迪蓬的要塞梅尔德雷桥逼近。
月光下,士兵们脱得一丝不挂,跳入沼泽中寻找失落的装备,一列满载诺曼奶酪和空瓶的德国火车穿过密林,驶入谢迪蓬站。
梅德列河沿岸的交火,很快演变成了一场激战,伞兵们纷纷开枪射击,除了敌军士兵,还有不少躲在牲口棚里的家畜也中弹死亡。
在该师3个空降步兵团中,只有第505团成功在位于圣梅尔埃格利斯镇西北的预定地点降落。
一枚嘶嘶作响的照明弹,引发了一场大火,惊醒了镇子里的居民与德国守军,随着教堂司事拉响塔楼的警钟,村民们纷纷拿起帆布水桶,从牲口市场的水泵取水,为教堂广场对面那座熊熊燃烧的住宅灭火。
与此同时,一队C-47达科塔运输机肩并肩呼啸而至,突然出现在圣梅尔埃格利斯镇上空,大批伞兵从空中跳下,一边紧张地拉动降落伞吊带,一边竭力躲避身旁的火焰与德军的枪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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阵亡的伞兵 图片来自网络
一些美国士兵在降落前,就死于非命,其中包括一名年轻的伞兵。他挂在树枝上“向下望去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弹孔”,圣梅尔埃格利斯镇镇长写道。
但是,仍有飞行员在炮火中穿行盘旋,找到了正确的降落地点,数以百计幸运的伞兵在着陆时,毫发无损。人称“炮弹”的第3营营长爱德华·克劳斯中校,集结了手下仅剩的1/4个营的兵力,在一名自愿担任向导的法国醉鬼的指引下,从西北方向潜入圣梅尔埃格利斯镇。
他们走街串巷,挨家挨户搜寻德兵,为避免暴露行踪,他们接到命令不得开枪,只能使用军刀、刺刀和手榴弹。
德军已经在圣梅尔埃格利斯镇盘踞了4年之久,在守卫该镇的过程中,10名德国士兵死于非命,但大多数逃之夭夭,仅有部分士兵在睡梦中被活捉。
在距离教堂广场400码的地方,克劳斯亲手切断了连接瑟堡的电缆,侦察兵在镇外,用反坦克地雷和装有塑胶炸药的加蒙手榴弹设置了路障,6名阵亡的伞兵仍然悬挂在栗子树上,为了把他们放下来,不得不割断了降落伞的绳索。
在市政厅前,营长克劳斯中校从帆布背包里取出了一面美国国旗,在一根颤巍巍的旗杆上升了起来,此前的1943年10月1日,当该营率先进入那不勒斯时,克劳斯就在当地升起了这面国旗。
由于无线电设备已经在空降过程中全部丢失或损坏,凌晨5点,克劳斯派遣传令兵向师长马修·B.李奇微少将报告:“我已进入圣梅尔埃格利斯镇。”
1小时后,另一名传令兵再次传出捷报:“我已拿下圣梅尔埃格利斯镇。”
这是美国人解放的第一座法国城镇。
拂晓时分,共有816架飞机和100架滑翔机载着1.3万名美国士兵抵达欧洲大陆,仅有21架飞机被击落,这一数字远远低于空军中将利·马洛里的预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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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激战之后的伞兵 图片来自网络
然而,6个团中只有1个在预定地点降落,该团3个营的兵力已经损失过半,却是唯一一支建制较为完整的作战力量。
空军司令没有提前出动气象侦察机,对诺曼底6月份常见的低空云层发出预警,可谓疏于职守,对于仅仅配备步枪和手榴弹的美国士兵来说,由于兵力分散,战斗力大大削弱。
但是,就像在西西里岛时那样,这种杂乱无章的布局“并非一无是处”,在科唐坦半岛的各个地方,不时传来电话和电报线被切断的刺耳咔啦声。
美军命令被俘的德国人脚掌相抵,呈放射状平躺在地上,等着被送到战俘营,很多德国士兵在伏击中,中弹身亡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。
天色尚未放亮,一架美国轻型轰炸机首次飞赴欧洲上空,执行夜间照相侦察任务,在8 000英尺的高空,侦察机炸弹舱内那盏亮度为2亿标准烛光的电灯就像一个小型太阳,照亮了整个诺曼底地区。
在用掉了180张胶片后,飞机折回英国,分析人员逐帧查看,寻找德国坦克的踪迹,毫无疑问,德国必定会对科唐坦半岛发起反击。
距此50英里以东,英国第6空降师近5000名伞兵也越过了法国的海岸线,急于一雪5年前的旧耻。
两个伞兵旅负责夺取奥恩河和位于卡昂东北方的运河,打通5英里以东流向大致相同的迪沃河,以确保“霸王行动”左翼的安全。
在科唐坦半岛,曾经困扰美国士兵的种种问题如今同样困扰着英国人:一半以上的探路者在错误的地点降落,电子信号浮标和信号灯大都受损或遗失,还有的由于被误置在麦田里,被高高的麦子遮住,从空中根本看不到。
在飞机左右躲闪的过程中,很多伞兵都失去了平衡,不得不推迟跳伞,其中一个机群里,91架飞机中仅有17架在正确的地点着陆。一枚高射炮弹穿透机身,冲击波将第3旅的一名少校掀了下去。
由于双腿被强制开伞拉绳缠住,他足足在机身下悬挂了半个小时后才被拽回机舱,虽然衣衫不整,但好在安然无恙。
返回英国后,他于6月6日晚些时候,再次乘滑翔机抵达法国。
相比之下,那些坠入大西洋或水流湍急的迪沃河中的伞兵更加不幸,一名浑身湿透的旅长花了整整4个小时,才来到瑟堡的河堤上,而他缝在作战服里的60个茶包,也全部毁于一旦。
种种磨难过后,盟军终于迎来了一次大捷的6架霍莎式滑翔机载着以前牛津市警察约翰·霍华德少校为首的181名士兵抵达法国。
这种滑翔机以一位撒克逊王后的名字命名,由于在硬着陆时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,因此被戏称为“会飞的停尸房”。
当飞行员高喊“解开缆绳”,并拉回与前方哈利法克斯式重型轰炸机相连的绳索后,整整3分钟,霍华德和手下鸦雀无声,他们挽着彼此的手臂,十指紧握,只有狂风在舱外呼啸而过,发出凄厉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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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曼底登陆盟军所使用的滑翔机 图片来自网络
以“和平女神”为首的三架霍莎式滑翔机一路向西飞行,一名飞行员发现了目的地,突然喊道:“天哪,桥就在那里!准备着陆!”
滑翔机开始以每小时100英里的速度在地面上滑行,起落架的轮子很快就完全磨损,三架霍莎式滑翔机弹回空中后,启动了制轮器着地。
橘色的火光四处飞溅,一些士兵误以为那是德国的曳光弹,霍华德及其手下虽然惊魂未定,但是全都毫发无损。
他们拖着斯特恩轻机枪和装满手榴弹的帆布桶,奋力扭动身躯,从滑翔机上大大小小的洞眼中,挤了出来。
“和平女神”的机鼻遭到重创,距离机身不到50码的地方就是卡昂运河,河上就是矮墩墩的贝努维尔桥。
一名哨兵见状立即转身,一边仓皇逃窜,一边惊恐地大声呼喊,一枚华利照明弹在空中引爆,照亮了黑漆漆的河面。
50名德军士兵——大都隶属于德国从东欧招募的“东线部队”——跌跌撞撞地向西侧的引桥冲去,枪声在桥梁和栏杆上乒乓作响。但一切都为时已晚,霍华德的手下已经用机枪和手榴弹杀开了一条血路。
在敌军的炮火下,一名排长中弹身亡,15分钟后,英军占领了贝努维尔桥。
负责守桥的德国指挥官那辆装满内衣和香水的汽车也不慎跌入沟中,被俘后,为了保存颜面,这名指挥官要求盟军枪毙自己,但这显然是徒劳。
随后,德军驾驶三辆摇摇晃晃的法国坦克向贝努维尔桥驶来,但其攻势很快就被反坦克炮摧毁,两辆坦克逃之夭夭,在一名失去了双腿的士兵从舱口爬出来后,第三辆坦克足足燃烧了一个小时。
没过多久,霍华德少校得到消息,他手下另一股人马已经夺取了位于朗维尔附近的奥恩河桥,于是,他下令用加密无线电播发出了这则振奋人心的捷报,然后便开始挖掘战壕,以迎接敌人更加顽强的反击,同时,等待援军到来。
而在空中,变幻莫测的风向导致飞机在空中相撞,越来越多的滑翔机放下残缺不全的起落架,在奥恩河和迪沃河漫滩上紧急着陆,还有一些则骤然跌落。
据说,一架霍莎式滑翔机穿过农舍,驮着一张双人床出现在众人面前,而床上的法国夫妇仍然裹在羽绒被里。
在苍茫的夜色中,号角声四起,军官们开始集结散落的部队,一场激烈的交火过后,一座座桥梁被夷为平地,盟军俘虏了奥恩河上的敌兵,炸毁了迪沃河上的四座桥梁。
最危险的任务落在了伞兵团第9营的肩上,他们奉命摧毁梅尔维尔沿岸的炮台,因为其射程据说可以达到“霸王行动”最东端的剑滩。
在护栏、地雷、带刺的铁丝网、灌木丛和战壕的环绕下,德军大口径火炮和200名炮手藏在重重铁门和6英尺厚的水泥墙后,他们的上方,是厚达12英尺的泥土屋顶。
750名伞兵参与了这次行动,但仅有150人在集结地点附近降落,按照计划,盟军需要60节爆破筒(即装满炸药的金属管),以突破带刺的铁丝网,但截至凌晨3点,他们只找到了16节。
盟军原定要在铁丝网上炸开四个缺口,但他们只炸开了两个,一批伞兵匍匐前进,徒手排除了地雷和诡雷的绊发线。
为牵制敌军力量在线配资炒股公司,突击队在大门处发动了攻击,消灭了数十名德国士兵,卸下了敌方大炮的炮栓,一名通信官把信件绑在信鸽身上,将这则消息传往英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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