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944年6月6日,随着美军第101空降师在云堤和炮火中实施空降实力强大的配资公司,“霸王行动”拉开序幕。
黑压压的盟军舰队,缓缓驶入塞纳湾,士兵们在登陆艇上列队,突击队员们跃跃欲试。
第一拨登陆的盟军战士,即将以身躯为利刃,狠狠楔进了德军在奥马哈海滩上布下的严密防线。
然而,驻扎在法国内陆的德军,还未意识到,盟军的这次行动会逆转整场战争……
凌晨,参与“霸王行动”的舰艇一艘接着一艘,从墨黑宽广的入海口驶入塞纳河。
开路的扫雷艇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,设置了闪烁的浮标,他们已经辟出了一条条迷宫般复杂的航道,水手和士兵们惊讶地发现,在瑟堡东部,巴夫勒尔的灯塔仍然亮着。
这座灯塔是世界上最高、最引人注目的灯塔之一,它发出的旋转双闪光可以照亮方圆30英里。
据说,前方漆黑的海岸就是诺曼海盗出没的地方,海盗把灯笼挂在牛角上,模仿轮船发出的闪光,如果有船只上当而撞上暗礁,他们就会上前,剥下溺水身亡者手指上的戒指。
远处,在科唐坦半岛和奥恩河港口停泊的船上,可以看到有金灿灿、红彤彤的光芒在闪烁,那是空降部队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作战目标。
在一架P-51“野马”战斗机上,一名飞行员看着浩浩荡荡的舰队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驶过,道出了一个由来已久的秘密:“短期来看,战争在这种情况下,是一件绝妙好事。”
然而,在下方舰船颠簸的甲板上,人们很难感受到这种壮志豪情。
英国皇家海军舰艇“鲍德温王子”号和“利奥波德王子”号是两艘长期在英吉利海峡服役的蒸汽轮船,驾驶室翼桥上的步兵严阵以待,提防着船艏波前方的水雷。
正在下海的盟军登陆艇
在“贝菲尔德”号上,一名军医承认,由于喝了“太多咖啡,他的心脏每跳动四五下才会收缩一次”。
凌晨2点,美国军舰“塞缪尔·蔡斯”号的扬声器响起,打断了船舱里士兵们正在进行的扑克游戏,通知他们到餐厅就餐。
身穿白色上衣的服务生,端出了薄饼和香肠,一些较小的餐厅供应的是冷三明治和乌拉圭产的罐装牛肉。
在英国皇家海军舰艇“达娜厄”号上,一名军官打开了他爷爷1821年收藏的一瓶1812年产的白兰地,与众人分享。
在“帝国宝刀”号上,一名英国陆军军官对皇家海军的突击队员说:“不要担心你们是否会在进攻中阵亡,因为,我们还有大批援军会前仆后继。”
然而,这时候,盟军方面并不清楚敌人对登陆舰队了解多少。
德军的雷达网从挪威一直延伸到西班牙,在北海和英吉利海峡沿岸地区之间,每隔10英里,就有一座大型监测站。
但在过去的一个月里,这些监测站已经被盟军悉数摧毁。最近,盟军还出动战斗轰炸机,对加来港和瑟堡之间47个地区的120座军事基地进行轰炸,并实施了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电子干扰。
据推测,德国早期预警系统的防范能力已被削弱到原来的5%,同时,盟军还上演了各种骗术,包括向非作战区域部署了36只装有雷达反射仪的气球,假装舰队即将从此地大举登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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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曼底登陆的盟军雷达
此外,盟军有意保留了加来港附近一座德军雷达站,并出动飞机向空中抛撒名为“窗户”的金属碎屑,模拟轰炸机编队飞往法国北部发出的电子信号。
在勒阿弗尔和布洛涅以西,盟军的飞机一边沿着精心计算的椭圆形航线飞行,一边向空中抛撒金属碎屑,如此一来,就会令德军雷达感知到这样的信号:
两支海军舰队正以每小时8海里的速度向法国沿岸逼近,每支舰队可以覆盖大约200平方英里。
实际上,参与“霸王行动”的舰队正在开展一场空前复杂的电子战,这种战术,预示着21世纪新型战争的到来。
为了避开敌军炮台的搜索并干扰火控雷达,盟军共设置了603台干扰机,其中包括在奔赴对岸的坦克登陆艇和其他小型舰艇上安装的240部发射机,以及120部大功率干扰机,以确保大型战舰的安全。
此前晚间9点30分,在第一批舰艇距离巴夫勒尔灯塔尚有15英里时,盟军就启动了干扰措施。
但是,最令人担心的,还是德军滑翔炸弹的问题,德国飞行员可驾驶飞机在舰队上空投放这种炸弹,并通过操纵杆和无线电发射器加以引导。
1943年8月,纳粹空军首次使用名为“弗里茨-X”的滑翔炸弹击沉了意大利的“罗马”号战列舰,并差点儿在萨莱诺炸沉美军巡洋舰“萨凡纳”号,为了抵御登陆盟军,希特勒囤积了大量“弗里茨-X”和与之类似的Hs-293滑翔炸弹。
英国破译的绝密情报“超级机密”显示,145架装有无线电控制系统的轰炸机已从法国机场起飞。
但盟军已经不再像在地中海战场时,那样毫无防备,舰长甚至命令手下打开所有电动剃须刀,以扰乱纳粹空军的无线电信号。
在塞纳河入海口处的海湾,盟军设置了十几种不同型号的、包括专门用于对付滑翔炸弹的干扰机。
在美国军舰“贝菲尔德”号狭窄的前甲板上,示波仪操作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,分辨滑翔炸弹的蛛丝马迹,如果确定敌机的准确频率后,一支反制小队有望于10秒钟内开始实施干扰。
子夜时分,盟军加强了轰炸攻势,当天凌晨,1 000余架英国重型轰炸机对沿岸的炮台和内陆目标发动了袭击,在诺曼沿岸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弹坑。
德军的防空炮弹就像一道道珍珠帷幕,被击中的盟军飞机喷出条条火舌,挣扎着返回英吉利海峡对岸。
一名加拿大飞行员在无线电中说,他已经开始下降,在撞向法国陆地前,他发送了最后一条信息:“晚些时候,请为我点一份下午茶。”
在“奥古斯塔”号上,人们惊恐地看到,一架轰炸机在被击中后,四部引擎冒出熊熊火焰,径直向舰艇冲来。随后,飞机在“奥古斯塔”号右舷一个急转,在距离船尾1英里的地方坠入大海。
美国1 635架轰炸机紧随英军之后,由于科唐坦的伞兵正向半岛东缘的公路逼近,一群B-26“掠夺者”轰炸机在6 000英尺的高空沿着海岸线飞行,并极为准确地在犹他海滩沿岸投掷了4 414枚炸弹。
但美国的主力部队——第8航空队的1 350架B-17“空中堡垒”轰炸机和B-24“解放者”轰炸机在投弹时,却没有达到如此精确的程度。
它们从英国出发,沿着一条宽约10英里的航道呼啸而来,导航飞机每隔1英里就会抛出一枚照明弹,仿佛夜空中燃烧的面包屑。
第8航空队的袭击目标,是德军沿岸的防御工事,它们大多处于从东部剑滩到西部奥马哈海滩之间涨潮线的范围之内。
由于重型轰炸机的飞行高度为1.6万英尺,因此,很难精确投弹,即使在最理想的条件下,也仅有不到一半的炸弹在袭击目标方圆1/4英里的范围内坠落。
实际上,盟军的主要目标不是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,而是瓦解负隅顽抗的德国人的军心。
但情况显然并不尽如人意,当6个飞行中队组成的轰炸机编队,沿着与海岸垂直的航线准备着陆时,天空阴云密布。
一个星期前,艾森豪威尔已经同意,在必要的情况下实施“盲目投弹”,即在阴雨天气时,利用H2X雷达分辨海岸线并确定大致的投弹位置。
6月5日夜,经第8航空队请求,他再次改变计划:为避免意外击中正在逼近法国沿岸的登陆舰队,轰炸机的投弹手将在越过投弹点5至30秒钟后,再投掷炸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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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过诺曼底海滩的美军B-17空中堡垒轰炸机
在一个半小时里,300吨炸弹将诺曼地区变成了一座地狱、一片焦土,内陆的雷区、电话线和火箭坑全部毁于一旦,但仅有不到2%的炸弹击中了袭击目标,几乎没有炸弹落在滨海或沿岸的防御工事上。
由于上级反复警告不要自相残杀,“其结果是让大多数投弹手变得畏首畏尾”,第8航空队后来在分析报告中总结道。
一些人不仅按照规定“推迟投弹”半分钟,甚至擅自延长了“许多秒”,几乎所有炸弹都在距离海岸一两英里甚至更远的地方被投掷,数以千计的炸弹白白浪费,躲在水泥巢穴内的敌军毫发无损。
至于他们是否会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和地动山摇的声音吓倒,只有等第一批登陆部队登岸后,才能见分晓。
滂沱的大雨敲打着塞纳湾里的锚链筒,随着一艘艘舰艇陆续抛锚,海面浪花四溅,铁锚迅速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。
在距离剑滩6英里的地方,“阿斯特丽德公主”号的扬声器响起:“全体列队!全体列队!”。
美国第116步兵团的舰艇停泊在距奥马哈海滩11英里的地方,士兵们排成一列纵队,他们穿过双层遮光帷幕,来到露天甲板上。
一艘艘登陆艇就像一个个“大号的金属鞋盒”,在吊柱旁摇摆不定,等待美军登船。在舰艇下方,还有一些登陆艇空空如也,水手们在船身一侧展开吊货网,士兵们依次爬下,跳入登陆艇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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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上登陆艇的盟军士兵 图片来自网络
6月6日凌晨5点16分,太阳从东侧地平线以下12度的地方冉冉升起,诺曼底的海面上终于被一线曙光照亮。
在接下来的42分钟里,直到5点58分,随着天色破晓,海面上出现了敌军雷达没有搜索到的景象。
在维耶维尔附近,一名德国士兵看到,盟军的舰队突然出现,就像一座漂浮着的“巨大的城市”。
在格朗康,一个法国男孩向窗外望去,只见“海面上布满了舰艇”。
扫雷艇小心翼翼地向岸边靠近,为紧随其后的140艘战舰开辟航道,准备对沿岸地区发起猛攻。
在距离英国海岸2英里的地方,闪烁的信号灯显示,敌军毫无动静,而奥马哈海滩也同样风平浪静。
但凌晨5点30分,在接近犹他海滩时,黑色的巨浪撞上了英国皇家海军舰艇“黑王子”号和美军舰艇“昆西”号高耸的船头和船尾。
紧接着,远处的岸边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声,两艘驱逐舰在距离海岸3英里处起火,一艘扫雷艇在被圣瓦斯特的炮弹击中后逃回海中。
5点36分,海军上将戴约下令出动P-51“野马”战斗机和“喷火”校射飞机,寻找德军炮口的准确位置,“开始进行反炮兵轰炸”。
很快,累计800门舰炮在长达50英里的战线上齐声发出怒吼,水手们在耳朵里塞进棉花,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身上的制服也跟着瑟瑟抖动,就连空气也在震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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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炮击诺曼底的盟军军舰
弹药车轰鸣着升到顶端,炮弹砰的一声坠入输弹槽,被猛地推进填炮口。炮塔开始向陆地方向转动,威风凛凛。
两声尖锐的蜂鸣意味着“预备!”一声蜂鸣即“开火!”无论是炮口蹿出的浓烟,还是随后发出的吼声,都像勇猛的雄狮一般。
“阿肯色”号和“得克萨斯”号两姊妹曾经战功赫赫,轰鸣的舰炮射出一枚枚12英寸和14英寸的炮弹,那声音“就像被抛向天际的列车”发出的,欧内斯特·海明威写道。
作为一名战地记者,他登上了英国皇家海军舰艇“帝国铁砧”号,手持蔡司望远镜观看战况。
在炮管的炙烤下,“内华达”号船身上的油漆纷纷脱落,露出里层青色的钢铁,水兵们正将软木制成的炮弹套和烧焦了的火药袋抛入大海。
在美国军舰“塔斯卡卢萨”号上,时任战略情报局特工、后来出任美国驻3个欧洲国家大使的戴维·布鲁斯在日记中写道:
陆地和岸边的炮火齐发……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的刺鼻味道,破碎的纤维填料就像火山灰一样,纷纷落在我们身上……甲板在我们脚下不停地颤抖,舰艇的连接处咯吱作响、越拉越紧……巨大的冲击将螺丝震出了插孔,将灯泡震成了碎片。
而这时,德军的炮弹在海湾上空划出一道道深红色的弧线,久经沙场的水兵可以根据喷溅水花的高度测算敌军炮弹的尺寸,包括从圣马尔库炮台发射的炮弹,该炮台由3门口径为210毫米的大炮组成。
为阻挡德军炮手的视线,盟军飞机开始向航道四周释放白色烟雾,美军驱逐舰“科里”号仅在1小时内就发射了400枚炮弹,当水兵们给咝咝作响的5英寸炮管浇水降温时,舰艇暂时放慢了速度。
一阵微风吹散了烟幕,圣马尔库的炮台趁机发射了4枚炮弹,命中了距离港口150码的地方。在此之前,“科里”号船长刚刚下令以每小时25海里的速度右满舵行驶,突如其来的爆炸,将船上的所有人都掀了起来,差一点儿就跌下船去。
强烈的爆炸让这艘驱逐舰如蛋壳般裂了开来,龙骨和烟囱之间出现了一个1英尺宽的缺口,轮机舱和锅炉房内顿时洪水滔天。锅炉炸裂后喷出的灼热蒸汽烫死了数名水兵,断裂的舱壁和残骸将其他人困在了甲板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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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触水雷的美军驱逐舰 图片来自网络
由于供电中断,舰艇上一片漆黑,方向舵突然卡死。“科里”号背部严重受损,船尾和船头高高翘起。船上的水手用旗语发出“请求援助”的信号。
舰艇上大多数水兵都以为,是岸上德军的炮火对他们发出了致命一击,但后来的报告显示,造成这场灾难的是一枚水雷。
事故发生后,盟军才出动了80艘扫雷艇,对通向犹他海滩的区域展开了拉网式搜索,排除了200枚水雷,但没有发现位于卡登奈沿岸登陆艇航道两侧的敌营。
绝密情报“超级机密”早就对该地区的水雷进行过警告,并转告了美国海军的高级将领,但后者“显然对此麻痹大意”,英国的一份情报报告后来分析道。
第一次爆炸发生8分钟后,主甲板上的积水已经深及膝盖,“科里”号的舰长下令弃船,无线电密码被绑上负重袋抛入海中。
2个小时后,当救援船抵达时,幸存者们正在54华氏度的海水里挣扎,一名海军少尉试图用军装上的领带将自己系在救生艇上,但最终还是死于冻伤。
德军一直在猛轰“科里”号的残骸,不仅摧毁了后者的发烟器,还引爆了多枚40毫米的炮弹,造成了更多人员伤亡。
由于时值低潮,从岸上3英里以外的地方仍然可以看到船艏和主桅杆。本次事故导致22人丧生,33人负伤。
在接下来的10天里,在卡登奈沿岸,还有5艘舰艇被击沉,24艘舰艇遭到重创,根据太平洋战场的经验,面对敌人强大的临海防御,海军的轰炸应当持续数日甚至数周才能发挥作用。
但是,两个战场的情况存在天壤之别,前者是包抄某座与世隔绝的孤岛,而后者是从水深较浅、狭窄逼仄的英吉利海峡对法国漫长的海岸进行炮轰,敌军在内线作战,可以迅速加强增援。
此外,德国炮塔的四壁和顶部均由水泥砌成,厚达12英尺,使盟军的轰炸变得更加困难。
最终,为了配合登陆部队,盟军仅对“霸王行动”中美军负责攻打的海滩,进行了不足半小时的轰炸。
6月6日当天,盟军舰艇共发射了14万枚炮弹,但几乎没有摧毁任何一座敌军炮塔。
根据相关记录,对准乌尔加特炮台发射的218枚巨型炮弹和近1 000枚6英寸的炮弹中,只有一枚直接命中目标。
德军共有28座炮台,111门大炮的火力范围可以覆盖犹他海滩,但在黎明时分的轰炸行动中,盟军未能彻底捣毁其中任何一座炮台。
尽管盟军出动了3艘战列舰、1艘重型巡洋舰及各式轻型舰艇对圣马尔库炮台发起猛攻,但令人丧气的是,直至6月12日才将其攻克。
就像此前发动的空袭一样实力强大的配资公司,这次海上进攻,究竟对德军造成了多大打击,要到登陆后才能见分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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